顾恺之画作有情(135)

东晋时期不仅出了王羲之这样的大书法家，还出了大名鼎鼎的画家顾恺之。
　　顾恺之一生画了许多画，如《洛神赋图》、《女史箴（ｚｈēｎ）图》等，都非常有名。
　　顾恺之擅长画人物画，他的人物画非常重视对人物性格和神情的刻画，同时也很注意描绘周围的环境。比如，他在画喜欢游山玩水的谢鲲画像时，就在旁边画上岩石；画脸颊上长着三根毫毛的裴（ｐéｉ）楷画像时，特地画上其他人避而不画的三根毫毛，使画像逼真传神。
　　不过，顾恺之画人物时，最重视的是画眼睛。他认为眼睛是人物最传神的地方，因此他画人物时，从来不先点眼珠。有一年，都城建康修建瓦官寺，主持寺院的和尚向大家募捐，捐钱的人倒是不少，可是没有一个超过十万的。
　　正当和尚们为钱不够发愁时，顾恺之跑来说要捐一百万。和尚们都瞪大了眼睛，一脸的不信，他们知道顾恺之虽然会画画，而且画得还不错，可是他家里却没什么钱，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吧?
　　过了几天，有个和尚闲着没事，就真的向顾恺之讨钱来了。顾恺之摊开空空的两只手，说：“钱么，现在没有。不过，如果你把寺院里一面墙壁刷白的话，我敢保证钱马上就能到手。”
　　和尚半信半疑，看在他说得那么肯定的份上就照着去做了。随后，顾恺之来到寺院，关起门来，开始在墙上精心作画，他画的是佛教故事中一位信佛却不出家的居士维摩诘的像。
　　等到画得差不多时，顾恺之才打开门，和尚都觉得奇怪，因为画中人竟然没有眼睛。顾恺之对满脸疑惑的和尚说：“我的画基本上完成了，明天你们就可把院门打开，让大家来看。不过，第一天来看画的，每个人要施舍十万钱，第二天来的施舍五万钱，第三天来的人，随便出多少就行了。”
　　和尚们听了这话，更摸不着头脑了，不禁问道：“为什么呢?”
　　顾恺之笑着答道：“画人物像，身体其他各部位画得怎样，并不是很重要；看人物像画得像不像，是不是传神，最关键的是眼睛，因为眼睛最能传达心中的思想。眼睛画好了，那画中人就会活起来、动起来，变得有血有肉，有情有意。”
　　和尚听了，禁不住点头赞同。顾恺之又说：“明天，我要当着大家的面，给画像点上眼睛。”
　　和尚马上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，城里人都奔走相告。第二天一早，寺院门外已是人山人海，大家都想亲眼看顾恺之给画像点眼睛。当顾恺之走到画像跟前，提起笔时，寺院里鸦雀无声。只见顾恺之潇洒地一挥笔，给画像点上了眼睛，顿时画中人物容光焕发，神采飞扬，如同真人一般。整个寺院也为之一亮。片刻的沉寂之后，喝彩声此起彼伏，那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把寺院掀翻了。大伙儿争先恐后地掏钱捐款，光是第一天收到的钱就已经远远超过一百万了。
　　从此以后，顾恺之的名声传遍全城。
　　除了人物画之外，顾恺之的山水画也非常有名。有一次他到会稽游玩，会稽的青山、鉴湖和剡（ｓｈàｎ）溪的秀水让他流连忘返。回来后，朋友问他会稽的景色如何，顾恺之无比兴奋地回答说：“千岩竞秀，万壑（ｈè）争流，草木蒙笼其上，若云兴霞蔚。”在他的眼中，会稽的山山水水和人一样，有生命，有活力，有情感，他仿佛能与它们交流。用拟人的手法描绘自然风光，在今天看来并不算独特，然而在当时却是非同寻常，以致顾恺之的这句话成为古代描写山水的名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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